不愿辜负唯二,笔上刃,笔下心.




愿诸君千般奔走绕不开遗憾,
历尽千帆,可抵一生归宿.



长期扩列,企鹅810353769
想和你们玩qaqqq
开学复健糊锅.喜甜也喜刀.
妄想有朝一日拥有溺水般安静的笔调.
喜赚人眼泪,常被人煽情.
你们是我毕生的救赎。



徐西临身上有光,
很像我回不去的年少。

似听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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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徐】玫瑰

        窦老师最近有点头疼。
        自从他接了老教授的教书活,一日也不得安闲。班里的学生填其室,正经修学分的在打瞌睡,四野八方剩下的都是些不正经的,整天三姑六婆附体只对他的感情经历有兴趣,什么"老师你有女朋友吗"这样的话一天能听上百回,一股脑往他脑袋里钻,比鹦鹉还烦人,活生生地把他这几年苦心修炼的好脾气气回了高中时代。
        学生们倒很吃他那一套,面团似的欠锤。窦寻有意藏起自己棒槌做的脊梁骨,讲课时铭记收敛和克制,几分刻薄偶尔说说也就当个玩笑过去了。本想着能安安心心地教书混工资,学生却不像以前那样安分,一个个都成了精,不爱听窦寻讲什么基因工程胚胎工程还是希望工程,都指望听几句窦老师的刻薄话,拿个本子记录下来,就能在院里卖个好价钱。

       说起来连徐西临都不敢信,窦老师的课一点也不森严,而且在院里其实相当有人气。
        窦老师肤白貌美气质佳,海归多年没成家,很快成为院里女生中八卦议论的中心。一周只带两个课时,教的东西繁冗却不枯燥,闲时会与学生们玩笑,确确实实担得起女孩子的梦中情人。虽说胆子大的姑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只得了一个"好好学习,没事别胡思乱想"的表情。可窦老师有时在下课时掏出手机,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却是装不了的,便只当是窦寻害羞不肯说实话而已。
        当然也有人对窦老师痴心一片,被窦寻一句"猴脑袋里装了几桶水,不好好听课等着拿水浇花种田吗?"堵得蔫巴了几天,却是愈挫愈勇,隔几日又乐呵呵地去招惹他,窦寻也不好对小姑娘说重话,冷冷绷着脸,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最近令他头疼的倒不是这个。
        这些不着调的东西他渐渐免疫,只是最近总有人给他送花,一周一次,风雨无阻。
        当那个穿着六中校服的高中生第六次定时定点地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心照不宣地齐齐朝窦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窦寻闭上眼,他倒不是讨厌徐西临这种公开撩拨,只是面对一百来双充满"窦老师女朋友的第十万八千种猜想"的眼睛,他就觉得这课没法上了。
        那个被徐西临连哄带骗送花的少年把花递给他,一溜烟就跑了。不过徐西临的品味很不错,花上还附了张素白卡片,酒红色的出挑笔锋一看就是蔡敬的字,不过是被徐西临照葫芦誊写一遍。但一句"折花逢驿使,寄与心上人"还是无不撩闲地打动了他,窦寻心头着实狠狠一跳。

        这事还得从上个月说起。
        花店店主老成终于想通了,就算家里人准了他卖鲜花卖烤串,除了卖身卖什么都行,他也要不顾三姑六婆的劝阻出门浪迹天涯。
        他瞅瞅昔日同学都已成家立业,徐西临和窦寻也算圆满,再看看自己,只谈过俩比他还不靠谱的姑娘,如今还在这花店里和一个已经成了菩萨的蔡敬相看两不厌,说实话心里的确有点不痛快。便咬咬牙定了飞西藏的机票,把花店丢给徐西临,没得父母恩准就匆匆跑了。
        老成原本是想把花店丢给蔡敬的,可徐西临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用一顿践行饭把老成哄的热泪盈眶,赶在蔡敬前头拿下了花店两个月的看管权。
         蔡敬在一旁淡淡的不出声,老成走了之后倒是认真做着代理店长的工作,徐西临一脸"你很懂嘛"的表情拍了拍蔡敬的肩膀,很自然地从一水娇艳欲滴的玫瑰中挑出朵最好的包起来,坑蒙拐骗了个高中生,每周定时定点给窦寻送去。





        面对学生们好奇得快要瞪出来的眼睛,窦寻不尴不尬地咳嗽了几声,把教案一合准备放学跑路,有个姑娘大着胆子问他:
        "老师,您女朋友好看吗?"
        刚刚下课的窦寻闻声皱了皱眉,想赶紧离开,可既然有人起了头,那些个吵得他头疼的学生马上就抱着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也不离开教室,安静地望着他,摆明一副他不正面回答就要追问个没完的模样。窦寻突然就沉默了,他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唬人的,下面的学生以为惹他生气了,赶紧假装什么都没问,埋头和土拨鼠似的收拾东西。

        "嗯。"
        窦寻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下面一众学生被他突然的顺从整得有点懵,见他没来由地笑出了声,都是一副看傻了的表情。
        "以前眼光不好,但后来没碰过那么好看的。"窦寻想起当年徐西临打篮球时,送水的姑娘把操场都围满了,一时有些哑然。
        "——那一定是个满月一样的姑娘。"
        下面有女生小声议论,带着点酸溜溜的,但很快被羡慕的情绪掩盖了。
        可窦寻却突然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心猿意马些什么,盛满了温柔颜色。昔日严肃的俗尘褪尽,原来是这样一副惊心动魄的好模样,看得下面的人有点不知所措。
        窦寻半晌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才丢下一干愣神的学生走了。



        他细细想来,那确实是个皎皎如月的人。
        无数次在他的梦里走来走去,带着点冰红茶的气味。
        这个世纪疯狂、寡淡,连真心都变得可以讨价还价,可那人无论是高中时代和还是如今,一直清醒、温柔,不染纤尘。在异国他乡的夜晚,窦寻无数次想要触碰那个不可及的背影,又迂回缩手。这一生似乎无聊得太过漫长,要不然他怎么只能靠须臾片段来慰藉自己呢。
        分别的日子,时间撕裂着伤口,居然没有一夜是踏实的。
        所以当他带着惴惴不安与徐西临重逢,身心虽早已翩然远去,理智却让他萌生退意。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被一床锦被盖过的陈年旧事,迈入雷区,步步都是刀尖舐血。
        他有很多话想告诉那人,却不知道是否来得及。车程不过十来分钟,他太怕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与他说话的机会。

        生活中最无处诉说的委屈,大概是年少时分无能为力的爱而不得吧。
        好比那个时候他想和徐西临一辈子在一起,却没有这个能力,匆匆搭起了华美的高楼,里面早就被现实蛀了空,轰然坍塌之后,连残骸都叫人不忍再看。
        但生活中最幸运的,莫过于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还有一蓑烟雨,可以任余下是平生。
         就好比他想从头来过的时候,物是人非却未走远,徐西临就穿着年少的白衬衫,套上沉稳的大衣,安静地站在一片月朗风清里等他。





       这日,窦寻提早了几分钟到教室,用整理课件的由头说服了自己一路,可到了讲台上之后,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早到其实是想早一点收到徐西临的玫瑰花这样的想法特别庸俗。
        徐西临在老成不在的这段时间的确是撩闲得过分,起初窦寻在下课后,想着把花放回去,结果捏着那朵顶漂亮的花在老成花店外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把花揣进怀里,心情奇好的走了。半个月后,他留下钱给蔡敬,预付了接下来近两个月的玫瑰花。
        窦寻觉得这事办的很丢人,自我反省了三秒钟,下一秒他就回归俗人,表情愉快地等着那个小男孩给他送花。



        出乎意料的,今天课前那个熟悉的校服身影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窦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很快进入了正常的上课流程,教室里的学生也嗅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一个个也没多嘴,少有的听起课来。
        他面子上没什么,心里到底还是不太舒服。也许是公司事多,也许是忙着喂鹦鹉,窦老师借着放科教视频的空档胡思乱想,好不别扭,迅速承认了自己也是个俗人这个事实。
        窦寻一脸落寞,活像是失了宠的皇后,还要费力撑起一副风淡云轻的表象。没人敢说什么,只是他缩在椅子里放空自己的表情,令人忍不住想去抚一抚他瘦削的肩胛骨。

        他的性格其实是相当孤僻的,如若不是徐西临,也许现在早就被人撵得到处乱窜,电线杆上都贴满那种重金寻人的小广告。巴掌大的心拧成一团,别扭又固执,他原以为自己做事从来独断专行,宁可撞死南墙,也不低头认错。可说过决裂的话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心思上从来没有离开过徐西临。
        一别七年,人事变得分不清模样,等那人回头,已经成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其实并不讨厌等待,即使是毫无指望的,好比当初他一个人托着行李箱回到徐家老宅,发现早就换了主人,偌大一个城市没有他的容身之所的时候,他也不曾将徐西临从他记忆中抹去。
        时间能消磨良多,可到底事在人为,他若放不下,便是要与自己的梦魇纠缠到底。

        窦寻从放教案的文件夹隔层里小心地拿出徐西临写给他的卡片,课堂在内除了屏幕,都是昏昏沉沉的,他就藏在某处阴影里,将卡片小心地抖出,捧着那几句如星字句,照亮一小隅。
        窦寻时常不知道怎样去爱他,高中时代总是徐西临向他妥协,一旦哪天不服软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强迫自己隐忍,不敢太黏他,胆战心惊地掰下一小块真心给那人当糖吃。收到的东西,玫瑰花干了就过塑保存,这些字里行间的相逢,就天天带在身上,以防思念侵扰。



        今天的课着实不够有趣,窦寻也懒懒的,下课铃一响,班上人就溜出去一半。窦寻低头整理东西,余光却不经意瞟到门口,一众背着书包的冲出去少男少女中,有一人穿着白色衬衫,西服裤子在身上笔直熨帖,显得身材修长硬朗。脸上盛满笑容,亮晶晶的,一边道歉一边逆着人潮往教室内挤。
        当徐西临站在窦寻面前,笑盈盈地递给他一束玫瑰花的时候,剩下在场的学生全部愣在了原地。

        "窦老师...跑腿的....也有这么帅的吗?"
        窦寻咳了一声,接过徐西临的玫瑰花,听到昨日还在夸自家老师盛世美颜的亲学生立刻倒戈,有些哑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女朋友"本人。
        "不...这是"他断断续续地开口。
        "这是我爱人。"
        窦寻和徐西临同时出声,后者声音更加清晰,以至于所有人都和上课一样,直接过滤掉了窦老师的说话内容。
        徐西临很自然地面对从过道到门口的一众石化在原地的少年少女,亲昵地搂着窦寻的腰:"我家这位嘴是座机关枪,难为你们听课了,我替他道个歉。"
        末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好不好啊,豆馅儿?"
        窦寻很清晰地听见了七八十双眼球掉到地上的声音。

        "窦老师.....您...."
        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的那位姑娘,战战兢兢地开口,话都说不清了。
        窦寻知道徐西临一向不喜欢公开表明他们的关系,原本还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正主,没想到徐西临先行一步,坦坦荡荡地表明了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只是窦寻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他们的关系,听见有人问起,他本就紧张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您........您男朋友这么帅吗?"
        那小姑娘大着胆子把徐西临打量一番,刚刚还一副"我爱的男人爱着别的男人"的痛心万分状,这一刻已然把自己当成"娘家人",对刚刚宣布主权的徐西临十分满意。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就是,老师您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要是做了什么不正经的,我第一个向您汇报,窦老师今年的人气教师可就评不上啦!"
        一群人乱呼呼地围着徐西临胡诌八扯,男生女生都有,窦寻在一旁看着,确确实实被这帮猴崽子感动了。而徐西临呢,就被糖衣炮弹簇拥着,眼神不时飘向窦寻,把一群连对象小手都没拉过的少年甜昏了头,咬咬牙都是腻歪的滋味。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窦寻陪徐西临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好的不行,公文包侧别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引起不少人围观。
        "什么怎么办?"徐西临一头雾水。
        "原来恨不得昭告天下,你不喜欢,如今收敛一点,你又闲不住了,乍乍呼呼地就往班上跑,也不嫌丢人。"
        窦寻得了花,原本几句尖酸的话早就化成了一把糖,语气轻柔舒缓,讲出来都有些调情的意味。
        "怎么就丢人了?"
        徐西临哼了一声,不满的撇撇嘴。明明同床共枕许久,却好像是刚刚在一起,年轻人喜欢的不俗套的小技巧,他都恨不得给窦寻来一遍。

        毕竟今夜他的爱人不会在哪处孤枕难眠,也不会渡不过镜湖一般的月亮,他将为自己散逐俗尘,同他翻云覆雨。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老成回来了吧,字都没来得及誊。"窦寻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回头冲他展了一个意义丰富的笑容,徐西临立刻就蔫了,自己没事撩闲被人揭穿,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另一只手的指节环住窦寻的手腕,轻轻摩挲以表自己才疏学浅,让窦博士见笑了。
        窦寻将钥匙塞进门锁,和年少时一样,熟络地反握住了徐西临的手。
        "以前对你说不喜欢了,滚出去那句,那句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窦寻突然没来由地把八百年前的旧事拎出来说了一遍,徐西临愣了半晌,才从他麻雀大的记忆空间里找出那段落了灰的记忆。疑惑地嗯了一声。
        "学生中间流传的,我女朋友的模样有十万八千个版本,可没一个是你。"
        "你送了我那么多花,哄了我那么多次,这次该换我了。"
        他突然转身,贴着徐西临的腰身把门带上,眨了眨眼,在不明就里的爱人嘴角舔了一下。





        "我将一直爱你,直至死亡。请你做好被我纠缠一生的准备。"
        在徐西临一脸不知所措的局促中,又加了一句。
        "好不好啊,窦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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